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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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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比他想象中的平和很多。根本沒出現什麽“寧死不屈被人搭救”的情節,倒讓一直緊張的獄寺隼人略略放松。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一直緊繃著神經,尤其當發覺自己可能回不去的時候。

這裏的肅殺氣氛和遠藤千代表現出的態度,讓他一個人呆的那段時間除了警惕也有些緊張。可十分鐘很快過去了,那個女人從樹林裏走出來看見他時,目光裏非常不經意地表現出對力量微小者的某種輕視和不在意,令他忍不住惱怒起來。

放在從前,一貫驕傲的獄寺隼人不可能接受這種蔑視和挑釁,但緊隨其後出現的那個棕色短發的少年立刻澆熄他所有的怒火,兩個人手拉手敘了一會兒舊交換情報,等他再回過神來,那個人已經莫名其妙消失了蹤影。而他們也緊隨其後卷入了一場身不由己的戰鬥。

那之後很快就過去了兩天,名叫遠藤千代的女人卻一直都沒再出現。

彭格列基地裏沒人願意提起這個名字,戰鬥空隙中偶爾得空喘息,獄寺隼人不由自主地想——難道他之前都是做了個夢?

他總覺得心裏有些情緒不對勁,卻莫名地無法對任何人提起。

獄寺隼人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直到三天後,那個總是慣於微揚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他的那個女人重新出現在彭格列基地。

……

把獄寺隼人送到沢田綱吉面前,完成劇情對接以後,遠藤千代抽空去了一次十年前。

獄寺隼人突然提前出現在十年後,她想來想去都不像是自己的原因,幹脆去了事態起始的地方一探究竟。

十年前的世界裏正陷在沢田綱吉獄寺隼人和Reborn共同消失的恐慌裏,這個世界祥和平靜,比起她來的那裏好太多了。遠藤千代有些理解少年那時微不可察的恐慌和警惕,只是對方占走了那個男人的位置,她實在沒法給他什麽好臉色。

她從入江正一下手,檢查了一下這裏的時間軸和劇情,發現他那邊得到的訊息和時間安排都沒錯。沢田綱吉跟獄寺隼人先後消失的順序與原本設定一致,是什麽才導致這兩個人的先後次序改變了那麽多?

遠藤千代查不出問題,眼睜睜看著入江正一把其他人都一個一個送去了十年後。轉了兩天都沒答案,這個世界的劇情沒結束之前她得不到任何提示,只好回去那邊。

因為高層的迅速流失和分散,獄寺隼人和她之間發生沖突彭格列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其中大部分人都以為是她因為彭格列的衰敗想離開才起的沖突,類似於沢田綱吉“被殺”時她在現場這件事也只有幾個人模糊知道一部分。

那個男人,在他沒弄清事實之前,始終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所知曉的內情。

而真正知曉事情經過和全部真相的,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阻攔她。

獄寺隼人離開以後基地主力基本上以山本武為主,這個男人在唯一的父親逝世以後一直都沒完全恢覆之前的狀態。遠藤千代花了點時間解釋自己和獄寺隼人的沖突,又做了點小動作,才順利回到彭格列基地——以絕對友好的姿態。

當然在某個一直虎視眈眈等待她出現以報仇的人看來,這情形已經足夠不友好了。

安然無恙登堂入室的遠藤千代回了自己之前常住的房間打掃衛生。隔了幾天沒來,這裏就已經積了一層灰。床上還擺著兩個抱枕,她換枕芯時發現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去一個紐扣,想起某人的惡趣味,坐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

在外頭觀望了許久終於等到沒人經過,獄寺隼人就是瞅著這個當口敲門進來的。

十八歲的遠藤千代跟十四歲的獄寺隼人差不多高,他進來以後看見她在床上坐著比他矮一截,可習慣性揚起下巴的姿勢,怎麽看都比他高。

他特別不喜歡對方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

獄寺隼人隨手關上門,挑了個位置坐下,坐下以後覺得自己比她低了半個頭不夠有氣勢,於是特別不經意一樣擡頭挺胸,輕咳一聲,臉色嚴肅:“你到底是什麽人?”

遠藤千代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低下頭繼續之前的動作,十分平靜地回答:“活人。”

“……”他在心裏揮了揮拳頭,一本正經地說,“沒人在跟你開玩笑!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從一開始我就很懷疑你,整個基地裏根本沒幾個人提你的名字,據之前的傳聞來說,你的來歷本身就很奇怪……為了十代目的安危,我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

他煞有介事的模樣有點像十年後的獄寺隼人被她搞煩了一個人坐著生悶氣的模樣。她嘴角動了動,這種熱血少年的派頭在那個人身上已經很少見了。

“你為什麽不去問問你本人?是十年後的你帶我來這裏的。我原本沒打算在這裏呆多久。”

她說的是真話,在二十四歲的沢田綱吉被殺之前,呆在白蘭那邊其實更有利於任務進度。當時她原本只打算和彭格列做一次短暫的接觸,由於一些意外,才被充滿懷疑的獄寺隼人帶來了這裏。

遠藤千代的態度十分坦然,在獄寺隼人聽來,這話分明是在逗他,他怎麽可能知道十年後自己是怎麽想的?對方笑微微地像在逗弄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握了握拳頭,額頭上已經炸起一個“井”字了,這幾天的經歷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再想想自己來時心裏的念頭,獄寺隼人咬咬牙忍住了。

“不願意回答就算了,別讓我發現你私下有任何小動作!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再敢胡亂回答你就死定了!我……我是說十年後的我和你,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十四歲的男生長得也挺高挑,英俊略帶嬰兒肥的臉上和十年後相比青澀了太多,整個人坐在那裏那樣拘束,眸光微閃耳根微紅,連眼裏的忐忑都藏不好。

還是個孩子啊。看見他就有一種長輩似的心情,一點都聯想不到那個男人。甚至偶爾異想天開地想,如果那個人未來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像小時候的他這樣呢?

這心情有些新奇,也令她在看見這個少年時仿佛找到了一種定位,不再有之前針鋒相對的心情。明明知道他很緊張,還是忍不住想逗一逗。她笑了笑,不答反問:“你聽到的關於我和你的關系是怎樣的呢?”

“……!”

獄寺隼人覺得對方簡直太可惡了,她分明知道他只不過是沒法把那個詞語說出口而已。誰能接受自己突然由十四歲初戀都還在的人一下子變成擁有一個談婚論嫁女朋友的人啊?!

暴躁又不安的少年在沙發上僵了一下,瞪向她的眼眸仿佛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恨不得撲過來撕咬著要她收回那句話一樣。

太過年輕了啊。

她收回自己少有的略微失態的笑容,恢覆了一貫平靜的模樣。淡淡地看著對方,解釋道:“好吧,坦白說,我和十年後的獄寺算是戀人,認識了三年,交往了兩年這種。不過你不用擔心,不管是我的心理還是身體,都沒法接受一個比我小四歲的男友。那段關系也只保留在十年後的獄寺隼人身上,在他回來之前,我和現在的你都只是普通關系而已。我沒有老牛吃嫩草的習慣,而且……嗯,就是這樣。”

吞掉了最後幾個字,在她目光微妙地巡梭了一遍對方的小身板時,脾氣火爆的少年差點跳到天花板上跟她吵起來,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麽,扭過頭去。臉上熱度驟然飆升,一刻比一刻紅。

遠藤千代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像針紮了屁股,沒頭沒腦扔下一句“如果是騙人絕不會放過你的”,像被針紮破的氣球一樣奪門而逃。看都沒看她第二眼。

她聽見外頭隱約傳來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的對話時,起身去把大開的門鎖好。合上門之前依稀看見了小嬰兒的臉,停下來張望時,果然看見穿著小西裝的Reborn。遠藤千代回以一笑,這才鎖門回到原處。

如果這個基地裏她怕被誰發現自己的不同,那也只有Reborn了。

不過發現也沒有關系。

彭格列基地在地下,窗戶裏漏不進月光。收拾好一切以後,她躺在床上,摸了摸藏在枕頭下那張照片,微微嘆了口氣,閉上眼,在這個久違的房間裏逐漸入眠。

遠藤千代的夢裏是一片黑暗如水般浮動,她不知在當中徜徉了多久,亙古又靜謐的墨色裏,突然有一張微笑著的男人的臉破開黑暗,清晰地浮現在她面前。

那是個銀色短發的男人,五官精致,眼尾底下有一個奇異的皇冠似的紫色花紋。那男人的目光透過虛空落在她臉上,仿佛微微一驚,似乎有些吃驚她在這裏。隨即唇角微微一動,朝她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眼。

她並沒看清對方說的是什麽,下一秒那張臉便如水面上被擊碎的倒影一般層層漾開,漣漪般擴散開來,很快消失在黑暗裏。

作者有話要說: QAQ打滾求圈養按爪嚶嚶嚶。。

【修文——2013.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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